《星尘破》第三章 方术
发布时间:2019-08-14 01:40:49| 浏览次数:

第三章 方术

 

三天后,到了见方丈的日子。平云早已迫不及待,对他来说这可是拜师的日子。

 

李三才一大早便来到叫平云了,平云也是早早的洗漱完毕就等着李三才道士来呢。

 

外边阳光明媚,令人神清气爽,李三才带着平云径直穿过住的长廊,这是平云第一次走出庭院。只见这无围墙的庭院傍边还是庭院,后方更是密密麻麻,层层叠叠的房屋。李三才之前告诉过他,他住的地方是最前排的庭院,后边还有数百座这样的庭院,都是供师兄弟们住的。不看不知道,看了可是吓一跳。

 

平云不禁问道:“三才哥,你有多少师兄弟啊?”

 

李三才听了笑道:“多了,大概有两三千吧,只是大多都在外云游,还有就是俗家弟子平日并不在观中,在观内的应该不过千百人吧。”看了一眼平云又道:“平云小施主不必担心,你身世可怜,方丈慈悲为怀定会答应收你为徒的。”

 

平云有些不好意思,自己的想法却是被三才道士看的一清二楚。笑着说:“希望如此。”虽然说的平淡,心里却还是忐忑,毕竟知道云瑶观收徒要求是相当严格的,平云心中清楚,自己希望学道的初衷更多的是为了报仇,随谈不上心术不正,可却是杀生害命之念。

 

一路上经过数块浮石,来到太清峰山下,周旁尽是习武、修法、打坐的道士。

 

平云见一道士围绕一点旋转移动,步履轻盈,快慢有序。手势开、合、推、压,甚是圆滑无力,却玄妙至极。三才在一旁边走边给平云介绍:“这是我们道家绝学‘太极拳’, 古传并无套路,仅十三式,分别为定、进、退、顾、盼、棚、捋、挤、按、采、列、肘、靠组成。中正安舒、轻灵圆活、松柔慢匀、开合有序、刚柔相济,动如行云流水,连绵不断。且有尚意不尚力,四两拨千斤,以柔克刚,以弱胜强等特点。

 

平云心中暗暗称奇。

 

又见一人行如趟泥,拧转、旋翻协调稳重,掌击八方,快如闪电,速度之快难以目测。“此掌法名为‘八卦掌’又称‘八卦连环掌’。击打时纵横交错,分为四正四隅八个方位,与八卦图中的卦象参悟出来的掌法,故名八卦掌。以滚钻争裹,奇正相生,走转拧翻,身随步走,掌随身变,行走如龙,回转若猴,换势似鹰,威猛如虎为原则。”李三才在一旁自豪的讲解着。平云却是看得目瞪口呆。

 

就在这时只听前方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却只有平云急转去看。只见一块一人多高的尖石凭空的拔地而起,接着便是更多的尖石猛然蹦出。而周边的地面却是凹陷下去了。平云不禁忙问:“三才哥,这个是什么啊?威力这么大。”

 

李三才笑道:“这是我们道家‘五行术’中的一种,方才那招叫‘突石连阵’,属五行‘土’。原理是‘气’结合于五行元素中,用意志控制物质动态和形状。简称合属气,控其型。此术,速度和威力均与施术者的‘精’‘气’‘神’密切相关,千变万化,甚难捉摸,破坏力也是极大的。”

 

平云却是听得糊涂,想来应该和小雪凭空倒水的方法差不多吧,就在这时又连续听到数声巨响,见一道士单凭掌力,便将突石击碎,只见那道士趟步前行,正是“八卦掌”,宛如天神附体一般所到之处,突石应声崩裂,顿时满地都是碎石砖块。又见使用“突石连阵”的道士,俯身双手着地,他手背淡淡的黄光一闪,碎石缓缓嵌入土中,之前地面的凹陷也平整了。“太神奇了……”平云心中默念。

 

之后一路上还看了“形意拳”“太极剑”“玄清剑”“冰封术”“火球连珠”等等,真是目不暇接。平云的面容却无法平静,此时平云胸中感慨万分,又如烈火灼烧,充满力量。他迫切的希望能快点强壮起来。攥劲双拳,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些绝学一一学到手。

 

不久便来到一个广场之上,广场中心有一块高大的水晶石,晶莹剔透,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,霞光一片。李三才告诉平云,他来这里之前这块石头便再了,什么来历从来没听师兄和师傅们讲过,所以他也不太清楚这东西具体是什么。在晶石下边有石砌的底座,底座插于一个水塘之中,水塘中生长着艳丽的莲花,隐约能透过莲叶缝隙看到有彩鱼游动。

 

再往前走是一座巨大的牌坊,金边匾额上写着“云瑶峰”三个大字。牌坊之后便是高耸入云的玉石阶梯,平云仰头望去不禁咂舌,心想:“天啊,这该有多高啊,只能看见上边白茫茫的都是云……”

 

在阶梯之前,便已经可以听到轰隆的流水声了,平云知道,这肯定是之前看到的那大瀑布发出的声音,只是还有些距离,再加上水气弥漫,看不清楚那瀑布的样子。

 

阶梯两旁有半人多高的玉石栏杆,扶手上面雕刻着道士的身形,动作各有不同,和之前看到的“太极拳”动作有些类似,做工精细,栩栩如生。平云心中也是不禁赞叹。

 

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,平云跟着三才道士来到一处稍平整的石台之上,这时平云左右观望,发现自己已经在大瀑布之上了,这才发现,刚站的阶梯前应该是在瀑布之下才对,并非在一个水平面上。瀑布果真宽广无比,水面上尽是大小的石头,清澈的水下是五彩的卵石。许多飞禽走兽来此饮水、嬉戏。再看远方的云海,在阳光直射下泛起淡淡的荧光,却是有些耀眼。忽然觉得神清气爽,身心甚是舒畅,不自觉的闭目养神,听着滔滔的水声,隐隐鸟兽的叫声,感受着周围清风微微的划过,阳光暖暖的撒在身上,花草泥土的芳香淡淡扑鼻而来,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。

 

“怎么了,愣什么呢?这里景色的确壮丽,堪称云瑶观第一景呢。”李三才摇着头唤着正在陶醉的平云。

 

平云猛然睁开眼“啊,是啊,是啊,我怎么都觉得这里是仙境,在这里我可以什么都不想,太奇怪了。”平云说着一面快步赶上李三才。

 

“其实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,之后的几天我每天都过来一次。”说着李三才便幸福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

“三才哥是什么时候来云瑶观的呢?”

 

“应该比你现在还小的时候吧,大概七岁。”

 

“为什么要出家呢?”

 

“呵呵,家里穷,兄弟姐妹多,实在是养不活。父亲也是死缠烂打才把我送来的,好在杰梁师尊觉得我资质还可以,不然啊,就麻烦喽。”

 

“我还以为都是想成仙才来学道法呢。”平云挠着脑袋说。

 

“道法修身养性,强身健体,重要的是可以普度众生,帮助那些有身处困境的人,说来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呢。”李三才说着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
 

“……”平云觉得自己的心隐隐在抽动。好像有一些什么东西在轻轻的鞭挞着自己,具体是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。

 

之后一样的是阶梯,只是没有了扶手,阶梯直接与云瑶峰山体相连。路边尽是苔藓蘑菇,奇花瑞草,溪涧瑶石,修竹乔松。李三才告诉平云,这里的翠竹苍松万载常青,这里的绿草鲜花四时不谢。平云观此美景不时的张大嘴巴,心说若是能在此神山生活,真是人生快事。同时还在想也不知道李三才说的方丈是个怎样的神人,虽有忐忑,却也是万般期待。

 

阶梯中途,只有一处有块丈余平方的平台,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小水潭,泉水从后边的怪兽石像的口中涌出,平云也不认得这是什么怪物,只是觉得甚是威严。水潭之内各有一青铜鼎,鼎内还燃着手腕粗细的大香。

 

这百丈阶梯确实漫长,当平云看到主殿顶瓦时,已经是气喘嘘嘘,没想到一路上自己飘飘欲仙,到这里却是狼狈不堪。

 

终于到了阶梯尽头,抬头看去,大殿正门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“方净堂”。殿前有一小片空地,空地前是一个环形的阶梯,两边皆可行走。大殿高五丈有余,共三层,第二层是假的,用于采光、通风,只有一些精雕的木窗。迎面能看到有八根巨柱支撑,正门分三开,门板皆是檀木所制,油光发亮。脚下是大块的白玉石,光滑细腻,甚至还透透的。能感到的尽是奢华和大气。

 

平云站立殿前台阶之下,稍稳心神。李三才阔步上前与环形阶梯前的道士说了几句,便转身唤台下静等的平云“走吧,我们一起进去。”

 

平云便紧跟着李三才快步走上阶梯,夸过高高的门槛进去殿内。

 

堂内光线充足,空间宽阔,四壁都有奇怪的雕花图案,好像是一些叙事的东西,也有一些太极八卦的图案。大堂中心,有一块圆形的地板,成半透明状,还在闪闪散发着蓝紫色的光芒。主座靠后两侧各有一个硕大的六角香炉,做工精巧。平云一直觉得玄剑山庄已经是最气派,最奢华的地方了,却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这样更华丽和神奇的陈设。心里虽然惊喜,但是却不敢太多观赏。

 

主座方台之上,黄色金边法衣在身的便是道元真人,白发白须,尽是仙风道骨之气。两侧均有十几人,多是站立一旁。紫檀木椅上端坐七人,五俗两道,六男一女,其中一个俗家打扮的便是李三才的师傅洛杰梁道长,有三位观穿着体貌应该也是道士,想必这些应该就是给自己疗伤的道长吧。其余三位却不像道教中人。

 

一位坐在客席首座的人,身躯魁梧,发色花白显然是一位老者,满脸络腮胡子却如钢针一般直挺,眉目之间流露着阳刚之气。身后两人却是官兵打扮。

 

另一位看起来五十来岁,金衣锦带,珠饰瑶佩,确是富贵之人。身后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,露着粗壮的胳臂,想必是打手或者保镖一类的。

 

最后一位,坐在靠门的位置,只单身一人,黑衣黑发,五官端正、肤色白皙,神色淡漠。却是三人中最让人看不懂的一个。

 

 “见过方丈,列位师伯、师叔和师尊。弟子奉命已将玄剑山庄幸存的小施主带来了。”李三才上前,深行一礼大声念道,声音甚是洪亮。

 

平云赶忙上前,跪拜在地道:“见过真人和列位道长,小人九方平云,叩谢救命之恩。”说着便“梆梆梆”的磕响头。这些规矩都是李三才道士在来时路上临时教的。

 

此时堂内稍有骚动,多是惊叹平云伤势的回复速度,再有便是从未见过这红眼之人。

 

道元真人轻咳一声,便安静了下来,面有苦色的肃然说道:“上善若水,救人之危,乃谦下之德也。只是仅救得你一人,甚有不甘啊,你先起来吧。

 

平云谢过起身,却不敢抬头观望。

 

此时道元真人也看到平云红色的眼睛,心中也是一阵惊奇,道“之前确实有听小施主红眼之事,本以为是重伤未愈所至,看来并非如此呢。”

 

“回真人的话,小人自幼如此,爷爷曾经带我寻人医治,却无病因,更无病状,也不曾有过异常,所以便作罢了。时日久了也无人再提及了。”平云虽然心中忐忑,但是言语还是之间显得还是相当镇定的。毕竟自小识字,又在玄剑山庄略学文礼,回答的倒也算是工整有序。

 

“这红眼多是见魔物所生,只是小施主除了眼睛之外,再无其他类同特征了。”那胖道士略带疑惑的说道。

 

“诶,此等小事莫要惊怪吧,我经商各地蓝眼,绿眼之人见的多了,甚至白眼的也有见过,不足为奇,不足为奇。”那富贵之人上来便到道,神色间多有不屑之意,也是觉得众人太过于大惊小怪了。

 

道元真人笑道:“我也有此意,此事无需多加猜测。枝有百叶,且无一相同,天生有异,也算常理。”

 

道元真人正欲再言,却被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道长起身打断“方丈师兄且慢,‘九方’这姓氏众人可曾有耳闻?”声音浑厚有力,眉目间尽是凝重。此人器宇不凡,年岁看起来和道元真人差不多,想必应该是李三才说的‘于伯仲’道长了。

 

道元真人略加思索后,道:“确有听过,古时已有此姓氏,只是近数百年来,未曾有听过还有人延用。”

 

“方丈师兄所言极是,古时,有一识千里马之人,名叫‘九方皋’,有传闻此人因识马之术过人,俯就与宫廷,之后世代为王室相马。且不知伯仲师兄此问,有何深意?”那面容冷艳的道姑断然说道,声音也甚是生冷。

 

对于这道姑的语调,大家定是习以为常了,只是平云听起来有些别扭。

 

“还是太阴师妹看的真切。”伯仲道长笑道,随即又转向道元真人道:“对于此姓氏,师弟我确有一番顾忌,敢请方丈师兄容我先问这小施主几个问题。”

 

道元真人点头应允道:“伯仲师弟若有思虑,先问便是了。”

 

这时平云显得忐忑不安,却想不出自己姓氏有何不妥之处。

 

“小施主,可见你并非玄剑山庄之人,请问还有何亲眷吗?”于伯仲道长慈眉善目,略带微笑的问。

 

“回道长话,小人自幼独有一祖父相依为命,且再无其他亲人了,七岁那年与之失离。后因事态辗转,才去了玄剑山庄。”平云道。

 

于伯仲道长稍稍点头,又问:“可否能告知与祖父离别的缘由?”

 

众人皆有诧异之色,大概是觉得莫名其妙,只是无人阻止。

 

平云听闻,沉吟片刻,思绪便回到了两年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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